数羊

Angel With A Shotgun

白嫖了那么久我也来为炎葬添砖加瓦

中长篇,葬云亲情向

角色属于yj,ooc属于我

——

Chapter1


红云从余光里偷瞟着一旁的拉特兰青年,他保持那个平淡的站姿足足有半小时了,自从修好了被自己一箭射爆的机器人后便没再动过,像一个大号的人形装置,直到下一条指令下达之前都不会挪动尊贵的屁股,若非信息无法用眼神和动作传达也绝不会张开金口。


正当她第一百次憋下想说点什么的念头时拉特兰人毫无预兆地偏头,和她鬼祟的视线撞了个正着,不近人情的蓝眸里写满了“你在看什么?”。红云拉弓的指尖不自觉一抽,放跑了弦上箭矢。


“7环。”


人形装置古井无波地报数,两枚蓝色扫描仪将她从头到尾过了一遍,似乎在词库里遣词排句,三秒后给出了数据评价汇报。


“你不专心。”


红云觉得不仅指尖在抽,眼角也抽了起来。


与这名拉特兰人相处就是这样的,像一只得了近视的蠢鸟扑腾着翅膀,随时随地都会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堵名为送葬人的玻璃墙,还擦得雪亮。


不过撞墙撞多了,即使没撞出经验好歹也练出一颗铁头,她摸索出一套与送葬人交流的技巧,其中第一便是——永远不要感到尴尬和难堪,因为他看不懂笑话。


“我来这里快三个月了,每天除了医疗室就是搞基建,这和与博士的约定不一样。”


“是你在从中作梗?”


拎着弓叉腰,叙拉古英勇的猎人毫不畏惧几十厘米的视觉差,强硬地迎上黑翼天使的金属视线。


“这个成语运用得并不准确。”送葬人眉头微皱,生动的微表情给那张扑克脸染上一丝生气,“鉴于你最近的状态,留在罗德岛是最佳选择,如果贸然外出执行作战任务,会有安全隐患,也会给其他队员带来不必要的负担。”


新鲜热乎的7环成绩一巴掌扇在老练猎人的自尊心上,纵使头再铁,也撞不塌这堵堪比金刚钻的厚墙,沃尔珀人突然心头火起,气得想笑,如果怒火可以具象化,她希望能把送葬人脚下那块地板烧穿。


“所以我是一个任务道具,只需要吃喝拉撒睡,每天定点接受治疗,就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工作欲,只要还能呼吸还能蹦哒,你大可告诉自己:今天的我也是拉特兰三好公务员呢——是吧,天使先生?”


送葬人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不擅长理解人类复杂的情绪,不明白为什么红云会突然生气,他想反驳这项武断而偏见的控诉,毕竟任务道具和被委托人有本质的区别,举个简单的例子,他会陪被委托人进行狙击训练,而任务道具并没有这个待遇。但工作经验告诉他如果这么说了只会火上浇油,于是明智地选择闭嘴,很显然这花光了他所剩不多的人类值。


“你讨厌你的指手画脚,讨厌你的高高在上,讨厌你满口的委托职责协议任务!我接受迪伦马特先生的遗嘱,这是一个猎人的承诺,但这份遗嘱里并没有包括给我凭空塞一个爸,”

“猎人的箭矢只与生命共舞,只有在真正的狩猎中才有价值,不是用来射这些毫无意义的无机物,更不是用来被你评价的成绩!”


沃尔珀猎人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,红尾巴炸得像一根大号毛掸子,她手脚并用地比划着像一名滑稽的舞台剧演员,就差声嘶力竭地对着他的耳朵大吼“放我出去!”


不过这更像是一种无能狂怒,毕竟她根本够不着天使的耳朵,而拉特兰人严肃的样子八成是在回忆遗嘱协议里到底有没有提到过“父亲”这个议题,剩下的两成在思考箭矢如何跳舞。


“所以你怎么说?”


红云宣泄完毕,胸中积压已久的恶气喷了个爽,虽然这并不治本,但她感觉好多了,这是与送葬人交流技巧之二——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大声骂出来吧,因为你会生气,而他不会,忍气吞声吃亏的是你。沃尔珀人长出了一口气,双手抱胸,狐耳竖得笔挺,眨巴起一对明亮的眸子带着一点小期待地望向送葬人。


送葬人被小猎人期待的眼神扎得浑身不舒服,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靶标,训练室内一时间诡异得安静下来。他不喜欢人们用这样的目光看他,拉特兰顶尖公证人能完美完成任何险峻的委托,唯独无法处理这种情况,因为他永远会令人失望。


“……我会去问问医疗小组有没有多余的白鼠,但你训练完毕后必须打扫干净它们的尸体。”


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两全其美的方法,而红云以长久的沉默回答他。送葬人疑惑地打量着沃尔珀猎人,方才耀武扬威的红尾巴垂了下去像衣缝里漏出的棉絮,她没再接话,却也懒得再施舍拉特兰人一眼,只是自顾自地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箭矢。


很好,又搞砸了,人类的情感总是狡黠多变,即使他谨记人文主义关怀,能在底线与委托目标的个人诉求中找到最佳平衡,却总在每次说出正确的真话时遭至白眼,这实在令人苦恼而困惑,还有那么一丁点委屈。


门边适时传来一阵憋无可憋的闷笑声打破难言的沉默,两名狙击干员同时回头,将倚在门边的萨卡兹近卫逮了个正着。


炎客发誓自己只是路过,作为一名初来乍到的新干员,谁也不认识也不想跟谁熟络,唯一和自己有点交集的除了博士和那群难缠的医生外,就只有室友送葬人了。虽然那点交集也仅限于早中晚好吃了没,俨然一股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。本以为室友只是个矜持古板的拉特兰人,直到他无意中听完了训练室里的全程对话。


然而作为一个处世随心、洒脱随性,追求感官刺激的感染者,经历了无数个生死时速,压抑情感本就不在他的字典中,所以当铺天盖地的子弹与箭雨倾泻而来的时候,不但不避让反而握紧了刀柄正面突脸才是萨卡兹佣兵的红刀精神。


因此他在送葬人“你在笑什么”与红云“笑够没有啊混蛋”的注目礼中捧腹弯腰,足足笑满了三十秒。


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故意的。


“听你爸比的话,在深山野林里猎过两只兔子可并不代表你就能上战场,”笑够后真挚地敲了敲门框,见两人并没有接过话头的意思炎客毫不怯场,拄着他那把蓝鞘长刀慢吞吞地进了门。


“我杀过的人可不……!”


红云几乎是在一瞬间狐毛根根乍起,像一只冒火的刺猬,然而炎客大手一挥打断了她呼之欲出的愤怒,双眸里满是戏谑。


“别这样瞪着我,我也算在整合运动里混过,你这样的小狐狸崽子在那里最多值半块砥石。”


话音未落,两枚锋利的箭矢驾着俊风擦过他耳畔,两三撮深蓝色的发丝悠悠飘落。


“整合运动也不过如此,只是狐狸崽子最近靶不太准,抱歉,下次不会了。”


“嚯?”耷拉着的眉角懒洋洋地向上提了提,萨卡兹刀客终于表露出一点点兴致,气氛又一次陷入凝滞,而他不介意再次打破僵局。


长刀在半空中画了个圆满的弧线,冲着沃尔珀人毛绒绒的脑袋挥下,这一刀既不快也不险,连刀鞘都还套在刃上,却是裹足了十成力道。


不过这十成力道在下一刻便被卸了个干干净净,金属枪管半道杀出,“啪”一声击打在炎客握刀的手腕内侧,长刀应声脱手。可萨卡兹刀客似乎毫不意外,手腕一拨,长刀于半空中转了180度又旋进他掌间,刀柄顺着这股惯性猛地顶向枪主人的腹部,又在下一瞬被挡住,枪管“铛”一声架住刀锷。


红云呆呆地目睹了二人刹那间的一来一回,额前碎毛被劲风吹乱,枪管与刀锷依旧悬在半空中,以她的身高刚好能看见二人角力中微微颤动的手,金属与金属相抵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,视线再往上便是送葬人一本正经的蠢脸和炎客兴致盎然的蠢脸,一时间竟不知谁更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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