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it The Road
（非常）我流的炎葬，慎点
公路旅行，剧情向
泰拉地理大致参照世界地图：萨米—芬兰，乌萨斯—俄罗斯，卡西米尔—波兰一带，叙拉古—意大利，哥伦比亚：美洲大陆
第一章
——等回去就把博士砍成三截挂上迎客松喜迎八方来客。
炎客光着膀子，将湿透的上衣在火堆上翻了个面时这样想到。
海风呼啸，无人区的海滩只有这一星篝火在如墨的夜色中跳动。漆黑的海水翻腾着，风潮裹着浪头一下下撞碎在礁石上，这些千百年屹立不倒的巨大礁石仿佛世上最坚硬的东西，既能撞塌他们的救生艇，也能挡住呼号着的风浪。
至少能睡个好觉。
炎客横过铁青色的大刀盘腿坐下，顺着刃口一寸寸检查磨损，他们的木桨被粘稠的海浪一口咬断，全靠着这把金属质的才勉强上了岸，在那之前，他可从没想过自己的刀在生死关头除了杀人还能划船。
他的旅伴也赤着膀子，似乎没有闲情思考船桨的质地，正缩成一团窝进从救生艇上扒下的防风布，只露出一头湿了水的金毛，额发蔫蔫儿地搭下去将眼窝罩进一片阴影，鼻翼两旁的碎发随着呼吸节律颤动着。
两名落魄的旅人，所有的身家只剩身上的衣物，钱和身份证明早就湿作一团皱巴巴的废纸，炎客虽然失去了刀鞘，但至少保住了武器，送葬人就惨了些，铳被海水洗了一番后成了两把铁锹。
即使如此，这也是二人连日来第一次放松神经——多谢天灾的庇护。
一个月前他们从博士那里接到一项机密任务，将一枚存有关于罗德岛某重要技术的芯片送到萨米以北，与乌萨斯接壤的一个坐标，没有时限，没有接洽人信息，没有后援——“这次任务的不确定性非常大，请二位多多仰仗对方。”彼时炎客并不清楚博士这般语重心长的用意，也懒得追问。而现在，坐在海滩上饿肚子时，答案爬上了他的腿，他一刀叉起不长眼的螃蟹，就着刀背架上火堆。
“东西情况如何？”翻动螃蟹的间隙，炎客乜了一眼身侧蜷成球状的旅伴，默默探手，催动源石技艺让火堆明亮了几分。虽然他并不介意这名拉特兰人命陨于此，雇佣兵习惯于将死亡看淡，一个人完成任务会更加轻松惬意。但这名皮糙肉厚的拉特兰人显然不会轻易死掉，那么炎客只得祈祷他别生病。
“完好无损。”即使保持蜷缩的姿态，送葬人的声线依旧古井无波，如果炎客闭上眼睛，也根本无法辨别他究竟是在做任务报告还是打着赤膊发抖。
“这可真是个奇迹……”从海里爬出来那会儿你身上可没一处是干的。
“用塑料布缠紧放嘴里，尽量避开舌下腺。”
“这就是为什么你没有及时提醒我暗礁，导致我们的救生艇失去了半个脑袋吗？”
“当时我们离岸边不足五十米，我判断此次撞击并不致命，如果发出警告，芯片有掉落的可能性。”拉特兰人垂下眼帘，认为这个话题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。
一周前他们的行动遭遇第一次波折，按照送葬人的规划，他们自罗德岛启程走陆路，一路向北，经过叙拉古、卡西米尔、萨米，最后抵达乌萨斯。平淡无奇的旅程在叙拉古遭到了阻碍，他们被黑手党人穷追围堵，一开始还以为是卷入了当地莫名其妙的帮派纠纷，但这群西西里人竟跟着杀进卡西米尔，追兵里甚至有不少整合运动的精英，他们像饿极的野狼一般紧咬不放，无论怎样改变行动路线都能立刻找上门来，将二人逼得走投无路，萨米变得遥不可及。最终，两名罗德岛干员只得买了一大早的返程船票，然后在前一天夜里偷偷跳上驶往哥伦比亚的渡轮。
“他们的追踪能力高得离谱，西西里人与整合运动并没有动用叙拉古和卡西米尔城市天眼的能力，猎狗的嗅觉更不至于精准至此，即使如此，他们依旧跟上了这趟渡轮。行程对于罗德岛是绝对保密的，只有博士明白大致路程，但我们多次临时修改线路，期间也并未与罗德岛通讯，因……”
“说人话。”
说人话。这是送葬人学会的第一个炎客用语，也是在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中，从炎客嘴里蹦出频率最高的词，这代表他想听更加简练的结论。送葬人张了张嘴，将剩下的论据咽下去，对结论做出删减。
“他们能定位我们，通过……”
“我脖子上这个环。”
炎客阖上眼皮，似乎对送葬人的人话水平颇不满意。
“这里是无人区，远离城市，他们不会像见了血的疯狗一样快，我将他们引走，你继续任务。”
拉特兰公证人无法对旁人做出主观的评价，他对所有人的印象来源于熟背的档案与资料编号，为了能对旁人的喜怒哀乐表达合乎礼节的回应，他将人与物品一一类比。
如果能天使是一块太阳能板，不知疲惫地传递着光与热，炎客就是一节旧电池，安静而冷漠，正面临不可避免的报废问题，却不知细水长流为何物，在战场上毫无保留地为剩下的电量开闸，挥起死神的镰刀收割一切活物，燃烧敌人也燃烧他自己。
“我拒绝。”他听见自己这么说。“在没有确切的佐证之前，一切猜测均无意义，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分头行动，生存率会大幅降低。我们的当务之急，是解决补给问题。”
久久沉默，风潮拍起礁石填补着声音的空白，送葬人抬眼望向炎客。
萨卡兹人正闭目养神，盘腿坐得笔直，宽大的长刀横在膝上，他脸上跃动着忽明忽暗的火光，淡然而肃穆，如同米诺斯神殿里的大理石像，鱼鳞般的结晶映出篝火的倒影，又像是神话里的百眼巨人。
“听说过厚板城*吗？”正当他以为萨卡兹睡着了时，百眼巨人突兀地开口。
厚板城：参照Slab Cit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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